陈友实

(pokepasta/DOL/长文警告)HATE.exe

IM BACK.

先投个新作试试(

为了和其它意面统一，所以使用了角色的英文名(

属于原作的同人衍生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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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名宝可梦玩家。最近在网上找改版玩时，偶然发现了一个名为“HATE.exe”的文件。本来以为是什么人把自己做的病毒挂网上了，但是简介说：“这真的是一个宝可梦同人，不是病毒，我也不知道原作者是谁。(”于是我啪的一下就把他下载下来了。

准备打开这个程序时，它却闪出一段运行窗口，在一阵黑屏后隐藏了我的任务栏，把我的桌面壁纸改成纯黑色，桌面上上图标也全部消失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它打开了我的GBA模拟器，显示出了游戏的开始界面：

泛着蓝光，万里无云的天空下有一片龟裂的荒凉土地。天与地的交界处有一只红色皮肤带着金色花纹的巨兽，发出灼眼的光辉——它是固拉多，设定上是大地的超古代宝可梦，能力是用高温蒸发水分扩张大地。这金色的花纹表示它出于原始回归的样子。

但是这款同人游戏没有标题。

由于好奇心，以及窗口无法关闭，而且我不知道该怎么在任务栏和桌面被隐藏的状态下重新启动电脑，我决定打开这个游戏——就像开始界面的那样，四周是一片黄沙飞舞的荒地，天空渺远至极。地上停着一台也许没了油的越野车。

我“操纵”的主角身穿一身特别显眼的蓝色衣服，显然不是历代宝可梦的主角之一。

他转过身体面向我。

我才认出这个人是《宝可梦 宝石》版本中的反派Archie。他曾经企图唤醒与固拉多对立的，海洋的超古代宝可梦盖欧卡。(不过虽然游戏画面类似于第三世代，他却有着类似于复刻版本的形象。)而且我发现我其实无法操纵他。

他好像在看着我。

“我必须回到那里......”

“丰源地区......”

他要干什么？重新唤醒盖欧卡吗？如果我要看着他重振他的邪恶计划的话，那么这个同人游戏真是酷毙了。

他打开了宝可梦列表，总共有四只宝可梦：巨牙鲨，大狼犬，臭臭泥以及叉字蝠。前三只宝可梦有些令人诡异，因为它们的状态是“死亡”。(如果在一般情况下宝可梦的体力归零，那么应该会显示“濒死”才对。)

叉字蝠倒是还挺有活力。

Archie让叉字蝠使用了“飞天”，我看到他乘上叉字蝠，在天空中行进，云涛从叉字蝠的身体下滚滚向后。此后模拟器上便是一段漫长的旅途，有时游戏会提示Archie会给叉字蝠喂一些树果和美味水。

我注意到在模拟器窗口的后方，桌面上升起了几朵灰暗的，几何形状的乌云，他们缓缓升到屏幕的顶端，下起了鲜红的细雨。那些液体慢慢在屏幕底下聚集，直到占据了桌面的大部，汇聚成一片红色的汪洋。

在一阵雷声中，一个窗口弹了出来，一片漆黑的背景上显示出了似乎两个人的对话：

“其实我很好奇你的理想。它会是什么？”

“你又会如何实现它呢？”

“......啊，当然是把丰源乃至世界变得更好啦。”

“海洋是世界上一切生灵的起源，我敢肯定，如果能扩张他的面积，这对宝可梦的生存是相当之好的。也会有人因为生活在这一片自然的世界里而散出笑容吧。”

“如果只是能让丰源地区的海洋扩张一下也好，毕竟这里是我们生活了许久的家啊。能为之做出什么贡献也是很不错的啦。”

“......嘻。”

“......多么愚蠢的注意......哈哈！”

“......！?”

“他妈的你笑什么笑？！我——”

突然间窗口关闭了，上面的文字落石一般坠入屏幕的海中，一阵浪花将它们吞没而不知所踪。

模拟器中的Archie好像微微转过头来瞥了我一眼。

“那些已经是无意义的了。”

红色的雨像被捅破的静脉一般，接连不断，甚至愈发滂沱。

空中窜出一道电光，又一个窗口弹了出来。我好像看到模拟器上突然间闪过了代表盖欧卡的符文。

而窗口显示的地方是在海底洞窟——在《红宝石》的版本中，固拉多就是在这里沉睡的。它后来被与Archie相对的另一位反派唤醒了。

此时的固拉多还没有苏醒。而站在它面前的红衣男子自然就是那位反派Maxie。

本来的剧情上，Archie意识到自己目标的错误，同时决定与主角合作，阻止Maxie唤醒固拉多。

显然这是他们正在干的事。

“收手吧！Maxie！”

“如果你执意要唤醒固拉多，所有的海洋都将蒸发殆尽，无论是人还是宝可梦都不会有美好的未来——”

“......”

“Maxie？”

红衣的反派一言不发，只是呆呆地面向固拉多。忽然间那只巨兽的能量喷薄而出，它大吼着离开了洞窟。强烈的震动使我的鼠标坠落到了地毯上。

Maxie似乎有些异常。

他不太灵活地转过身来面向我而不是Archie。屏幕上闪过几串乱码，将画面挠得四分五裂。这有些让我惊异——Maxie的脸被一块纯黑的像素块挡住了，我没法看见他的脸。

“这正是我想要的。”Maxie说。

“你在说什......？”但是没有得到回应。

Maxie沉默不语地向洞口走去，留下Archie呆然地站在原地。我看见Maxie的像素图一阵闪烁，随后窗口便在无法响应中关闭了。

模拟器上的Archie似乎有些悲愤。

伴着从屏幕右方吹来的风，海浪也渐渐汹涌了起来。潮起潮落像是要吃掉我的大脑，使我变成一具行尸。伴随着像是人类呼救一般的哀嚎，屏幕开始跳出一些报错弹窗，其间有一些窗口上显示着1~3只伽勒尔太阳珊瑚。不过很快那些窗口就逐个关闭了。

密密麻麻的弹窗中弹出一个更大尺寸的窗口。显示出一片小镇的风景。

我认得这里，这里是琉璃市，丰源地区的最后一个道馆所在地。

但是此刻固拉多已经将这里占为己有。那只红色的巨大怪兽朝下俯视着，像对待蝼蚁一般望着人类。砍下巨岩，撕裂大地，从中喷出数十米高的熔岩柱。人类的呼声嚎叫杂乱无章，但相对于大地而言又能有多雄伟呢？

高悬的太阳就像是它的另一只眼犀利地灼烧着居民。

霎时间无数条生命在这个世界上融化。

这是终结的化身。

现场不仅有四散哄逃的居民，也有站出来的能者，或是牵制固拉多，或是负责疏导现场交通，或是负责扛起搬走伤员。

Archie和他的下属，甚至Maxie原来的一些下属们也在这些人之中。几十艘潜水艇被驶来，Archie等人因为自己和队员力气大，将行动不便的小孩或老人一个接一个搬上潜水艇。

“往这边去！往那边来！”

“这里这里！”

“......”

好像时间从未过去。

人群嚎叫 嘶吼 挤压 崩溃着。

猩红的太阳与沾血的岩石粘稠着混为一体。海洋和灵魂成为游戏数据的一份子。

随后被“删除”覆盖。

但是那余下的二进制编码唱起了它们在死前编下的歌 连续不断 似乎将我的头盖骨瞬间击碎了。

窗口闪耀过的乱码是幸存者的歌声：

“一切都是他的错！一切都是他的错！我死去了！一切都是他的错！一切都是他的错！一切都是他的错！一切都是他的错！一切都是他的错！一切都是他的错！一切都是他的错！一切都是他的错！一切都是他的错！一切都是他的错！我死去了！一切都是他的错！一切都是他的错！一切都是他的错！一切都是他的错！一切都是他的错！一切都是他的错！一切都是他的错！一切都是他的错！”

伽勒尔太阳珊瑚的叫声在扬声器里播放。

癫狂。

形势稍微缓和了一些。

Archie来到一位熔岩团的下属——或者说前下属面前。

“喂！问你话！”

“你看见你们老大了吗？”

“哈？我也不晓得！”

“自从固拉多苏醒以来，我们都没看见过他的影！”

“我就说不应该召唤那只超古代的宝可梦......它的能量在愈发愈强，强到了难以估计的地步。以我们目前的力量之和，即使加上全丰源的道馆馆主也难以与之对抗！更别说操控以至消灭——”

“.......”

“我明白了。”

Archie立刻掉过身子离开了。

很快在那几十辆潜水艇上就载满了人。潜水艇从山崖的缺口处迅速向远方奔去。镜头逐渐上移，我看到在那即将荒芜的地面处被震裂了一条裂缝，一条鱼形的石头从中跃处，很快被涌起熔岩柱斩成无数段。

轰鸣声刺耳欲聋。

像是内脏爆裂开甩在我的眼睛上，屏幕变得一片漆黑。

或许是我当时看得太入迷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桌面上的风暴停了下来。

意外的平静。

窗口中的画面重新显示了出来。似乎是在一个像办公室一样的地方，Archie和他的下属正在讨论什么。

“你确定我们还要继续找那个人吗？已经一个月过去了，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

“继续。”

“我想那不是我们现在的任务，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安抚难民的情绪，或是安排剩余物资和规划接下来的生活安排——”

“我明白。”

“所以你为什么...？”

“丰源毁灭了。”

“世界也终将毁灭。”

“我的理想最终没有实现，也不可能实现了。”

“反而看见了无数受伤的人在最后苟延残喘煎熬着。”

“失去理想的我也没有任何意义可言。”

“......但是。”

“还有那个人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

“我恨他。”

Archie的语言颤抖着。

“如果能让我捉住他，把他提到广场上来，我要把他当众斩首，人们看见那毁灭世界的人受到如此下场一定会因解恨而笑出来的罢？哈哈哈。”

“即使我没法把他领回来，至少让我把他揍一顿，我就算死在荒漠中也足够了。”

那位下属沉默了片刻。

“我想我阻止不了你了。”

她走出门去。

Archie在厂房里找到一辆越野车，往那片无尽的荒漠上开去。

大地龟裂的缝隙中是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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叉字蝠从云霄上俯冲而下，落在一座石碑林立的小土丘上。尘土像不知名的幽魂一般飘荡着，或是停在这块，或停在那块石碑上。

这里可能曾是宝可梦宝石版本的都市传说之地——送神火山。

“好啦。”

“再见了......”

Archie给叉字蝠携带上了一颗大树果，将它放飞。一道影子向晚霞离去了。

Archie找到一处空地，俯下身子，在地面上挖开了一个小坑。他将那三只死去的宝可梦一一埋进了坑里。

他好像在默默哀悼一般停止了几秒。

黄昏喝醉了酒似的慢慢塌下去了。远方那只红色的巨兽身上的金光越来越明晰。

Archie登上山的最高处，向辽远的大地四周呆滞地眺望着。但是很快就意识到什么似的作此罢休。

他背对着我。

“哈哈。”

“我就知道你果然不会回来。”

“......”

“不对。”

Archie突然把头以180°僵硬地扭了过来！

模拟器上的画面快速向上仰起，对着那片腥红色内脏般的月亮与星星。就像无数只审视着我的眼睛眼睛眼睛眼睛......

是谁的内脏在夜里流血？

桌面上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响起，那篇红色的海洋霎时间与风暴卷在了一起。雨倾盆着风狂吠着浪挣扎着雷嚎哭着和那挣脱了束缚似的电痕似乎将天空撕裂。

在模拟器视角上移的那一瞬间，电光随之闪烁，Archie与一摊不正常的天蓝色液体从模拟器中冲了出来，落在桌面那片赤红的海中，一个探出头来的小岛上。

他的面部和第六世代的设定相比，双眼上都带着眼罩。右眼的眼罩是方形的，左眼则是圆形。那种眼罩没有止住某种东西从他的眼眶中流出。那种东西干透的痕迹像是干掉的墨水或者血液一般在他的脸上流过。

红色的海洋与不可计数的悲愤，波涛起伏疯狂舞动着。

他僵尸一般地抬起身来。

在狂澜中，另一座小岛在远方显现了。岛上有一个看不清的红色影子背对着Archie。

那是Maxie吗？

“你在这里......”

杂音构成的浪声轰鸣嘈杂唰唰啦啦。

Archie派出了那只本该被埋葬的巨牙鲨。它就像是脱水而死的尸骸一样干枯骇人。

但是与此同时，模拟器上竟也露出了Archie的脸。他似乎用极其狰狞的神情俯视着我。

即使我看不见他的眼睛，那神情也像长钉一样猛的刺穿了我的头盖骨。

他手里紧握着什么靛蓝色的东西。

桌面上两个小岛的距离越来越近。

“......终于......”

“......巨牙鲨，使用水炮。”

那只鲨鱼瞬间呕吐出了猩红色的不知道是体液还是什么别的液体的液柱猛烈冲击着涌出着愤愤不平地抱怨着让暴风雨与那水炮一同将它与它的训练师和那毁灭了世界的罪魁祸首淹没了埋葬了在那内脏似的红色之中—————————

模拟器上，Archie后退几步，将那深蓝色的不知什么东西只见它的反光一闪而过在那屏幕快要淹没的同时奋力砸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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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惊吓使我从凳子上往后方摔去。

我撑起身子抚了抚自己的头，看见电脑正在重启。

桌面上的图标像是洪水漫过一样一片狼藉。好在检查过后，除了那个HATE.exe自己删除了之外，没有什么重要文件丢失。

但是桌面上的壁纸变成了模拟器里那片荒地的风景，太阳在慢慢升起，靛蓝色宝珠——那颗本来用于唤醒盖欧卡的石头摔在地上，黯然无光。

四分五裂。

我的直觉告诉我，Archie应该已经死在那座小丘上了。